山 中 酒 馆

不 许 动 :(

【喻黄】亲爱的

*伪兄弟梗

*这是我写过自认最虐的喻黄了,一次纯爱偶像剧选手挑战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悲壮尝试

*该避雷的赶紧跑吧,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种禁忌爱没有擦边球



1.

南方,四月,雨季。

黄少天拎着小菜篮从海腥味儿的农贸市场出来,周末的时候如果清闲,他会跑来这里买食材犒劳自己和喻文州。

只是他出门没带伞,在便利店的屋檐下站了一会儿,看着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干脆一脚迈进细密小雨中去。

到家时钥匙刚从口袋里掏出来,还没找出哪一把,门就开了。喻文州还穿着睡衣,有些随意地跟他道了个早安。

“没带伞吗?怎么又是一身湿的。”喻文州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嘴里说着经年累月的琐碎不满。

“懒得拿了呀,也就出门这么一会儿,谁能想到又下雨了。”黄少天自觉地站在玄关处脱了T恤,一身水汽的走进浴室。

喻文州摇摇头,说多少次也不爱听,出门从不带伞的南方小伙子,长到现在还没被晒成黑碳,不妨也说是个奇迹。

听到热水器开启的声音,喻文州正好打开电视,本地台正在放新闻,这之后是天气预报,虽然说有点晚了但也可以听听。主持的这位还是他们的小学同学,一个小城,总会和各种熟人不期而遇。

 

等黄少天洗完澡出来,喻文州慢吞吞起身去厨房把奶锅端出来,正好还带着热气,给彼此倒了一碗,锅里还剩一点底。

“做好了,来吃饭吧。”喻文州招呼他过来餐厅。黄少天套了件米色的居家服,踢踏着拖鞋蹭过来。“你说你要不要学学做饭啊,这好意思说是你做的吗,也就是热了热嘛。煮牛奶谁不会,菜还是昨晚我炒的。”

没错,喻文州不会做饭,这大概算他完美人生中少见的缺陷,但也无伤大雅。

“我跟厨房有仇啊,你最清楚不过的。”喻文州自己倒是不觉惭愧,还笑了笑,“你记得你初三那次吗,差点火烧厨房。”

黄少天已经吃上了,嘴上应不过来,但眼睛睁得很大,显然是记得,且心有余悸。

“从那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要学做饭了,还是努力挣钱,花钱请人给我做饭比较合适。”

“那你怎么也没给我工钱啊,喻先生。”黄少天敲敲他的碗,“你用童工不算,还把童工从未成年压榨到成年,良心呢?”

“那你就多吃点吧,这盘西芹归你了。”面不改色将盘子推到黄少天面前,喻文州再没更多反应。

黄少天笑笑也没搭理他,拌嘴只是一件日常事,他哪里想过真的讨要工钱。

吃完早饭,天气预报也播完了,喻文州支使着黄少天去他卧室把床单被罩换下来,黄少天就懒得动,靠在沙发上看微信,嘴里哼哼两声应付一下。喻文州走过去踢踢他的拖鞋,“快点,趁今天没有雨了换洗一下。”

黄少天往后一靠缩起脚尖,不让喻文州再踢,耍起赖来,“哎呀,突然好累,你帮我换了吧,哥。”

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叫哥。喻文州看着他讨好的面孔,眨巴着眼睛示弱,确实很可爱,这招也每次都奏效。

但这招使用算不上频繁,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没辙,喻文州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黄少天房间。

黄少天向后陷进沙发里,捧着手机却眼盯着喻文州的背,面上如常心里得意嚣张来回着转圈儿。

喻文州他就是喜欢我。

我也喜欢喻文州。

想到这儿有些发愣,黄少天收回了目光。

 

午饭做好后两人又是一处吃,喻文州在外时话不多,回到家里还是会放松些,但比不过黄少天的嘴巴,说得来的话能炒两盘菜还装不下。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小区贴的那个公告?”黄少天问。

“哪个?有小偷那个吗?”喻文州想了想。

黄少天点点头,“就那个,我怕你没看见,我下周要出差,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啊。”又想到什么,直接站起来去自己卧室翻找出来两个门阻。

喻文州嘴里还有没嚼完的青菜,真的目瞪口呆了。

“嘿嘿,我买了两个,便携式的,你就,睡觉的时候正门放一个,你卧室放一个,怎么样?”

喻文州慢慢咽下菜,开口道:“你就不能吃完饭再去拿吗?”

“不能,咋的,还能揍我啊。”说完还踢了喻文州的椅子腿一下示威。

踢完自己都觉得幼稚,有点奇怪。瞥了喻文州一眼,发现他挑了下眉,看得黄少天浑身不自在。

“坐下来吃饭。”手指敲了敲桌子,喻文州似乎在笑什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黄少天隐约觉得喻文州比看起来愉悦多了,但还是没问。

“哎,你一个人在家,那个小偷不是还打了业主吗?我担心下不应该吗?你看起来这么弱难道不需要我担……”

“少天,吃饭。”喻文州还是那副模样。

黄少天眨眨眼,他猜喻文州是不是不喜欢被自己说弱,其实他也不觉得喻文州弱,但这种从小形成的观念不那么容易逆改,小时候喻文州就是半个药罐子。

“是你问我的啊,我说了又要我闭嘴吃饭。”

“……嗯,是我不对,给少天道歉。”喻文州被他噎了一下也不恼,倒是很自然地说了对不起。

哥哥下意识包容弟弟的相处模式,黄少天不喜欢。

“谁要你道歉了。”黄少天皱眉,“算了算了吃饭,当我没说。”

 

黄少天出差这一周很忙,总是被饭局缠身,喻文州则连着三天值了夜班,中间一天是替同事换班。

这也是因为黄少天出差才有的特殊机会,科室里都知道喻文州有个特别疼的弟弟,只要孩子在家他就不怎么会答应换班这种事。

所以这周谁也没跟对方打过电话,喻文州一个人在家开着电视,还是热热闹闹,只是外卖的味道总搀着丰盛油水,不是特别好吃。

夜里风雨如期而至,雨水砸得窗户结实闷响,风刮得窗户要鼓起来,喻文州没睡好,做了梦。

水流温软淹没他的小腿、腰腹,喻文州慢慢走,心中毫无动摇之意。

他有一个计划,但还没有实施,他要他亲爱的弟弟,像他一样,跨入同一片河流。

他还要他心甘情愿,不带任何负罪感的向他靠近,像选择游乐场里的红色气球一样选择他。

 

醒来是没有声音的深夜,喻文州床头的夜灯不亮,他摸索着起身拿到手机,画面亮起发现果然是停电。

他拿手电打着灯,去客厅倒了一杯凉白开,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喝水。深夜的颜色常常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会让人思绪纷飞,心境澄明又无情。

喻文州做了决定,他和黄少天,他们需要一种崭新的关系。

 

生活就是这样,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又看不出哪里变得不同。像风过湖水皱,起了波澜又归于平静,喻文州没什么变化。

黄少天回家那天,他还是开着车去机场接人,又带着黄少天去吃了顿饭,顺便逛了逛商场的男装区。这时候入夏的衣服甚至开始打折,快得仿佛眨眼又到明年。而他们的关系却还是年复一年。

拎着袋子,黄少天在马路边等喻文州把车开出来。他们买了几件T恤和衬衣,黄少天甚至要求喻文州上班时要穿他选这件,喻文州也是笑着看他将两件一样的衣服塞进袋子,只说一个“好”字。

其实黄少天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他自己门儿清这事越界,但他选择了在暧昧里任性,他们不需要很多无谓的话,现状就很好,况且他也不是经常这样做。出差让他们一周不见,黄少天会想他,想到很想很想让他知道,他喜欢他。

何况喻文州也很高兴啊,他的哥哥,喜欢他这样做。

回家的路上,黄少天坐在副驾驶上看喻文州的侧脸,情绪高昂,这种狭小空间,倒是让黄少天偶尔会不满于维持现状,想要再进一步——他会很想亲喻文州。但好在这种情绪会很短暂,只存在于他非常想喻文州的时候。

“少天,睡着了?”喻文州专心开车,没听到黄少天说话,问了一句。

“没,怎么了?”黄少天懒懒地靠着椅背,眼里很多的柔软和傻笑。

“我下周要带几个实习学生,似乎是院长的亲戚。”

“哦,怎么啦?会晚回家?你平时回来也不怎么早的吧。”

“那倒不是,只是会比较忙,希望我弟弟不会介意,觉得哥哥不关心他了。”

“……”这话怎么听都很奇怪,奇怪,非常奇怪,奇怪奇怪。

黄少天小声“嗯”了一下扯扯嘴角,“我才不会呢。”

 

但仅仅是两天过去,黄少天就后悔了。

他看到喻文州穿着他选的衬衣,坐在餐厅里和他过年才会串一下的寡淡亲戚舅舅舅妈一起吃饭,当然,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姑娘。

喻文州去相亲了,不管是不是他愿意的。

他看见喻文州眼神穿过大堂看向站在门口的他,很平淡的看着,像每个早晨夜晚推开黄少天卧室房门前的一个问候。

黄少天推门而去,什么也不想说。

 


2.

黄少天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喻文州是什么状况。

那时他们一个三岁一个四岁,谁也不比谁看起来更成熟。虽然只错了一岁,但记忆和很多东西的认知都差了一截儿。

喻文州说黄少天小时候很不可爱,总对他充满敌意。黄妈妈和喻爸爸是寡妇鳏夫的二婚结合,黄少天虽然不怎么记得生父,但他认为他本来就少了一半的爱,喻文州又抢去了一半,黄少天气得要死。

大概到父母二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时,他还是很强硬的拒绝喻爸爸喜欢他。有一天,终于以此为由要求喻文州把黄妈妈的一半爱还给他。

喻文州能怎么办,只好费力地抱住黄少天亲了又亲,“还给你了,你妈妈亲过我三次。”

黄少天不知怎么就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委屈,还是说喻文州竟然真的要和他撇的一干二净?

“你果然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黄少天哭得很大声,鼻子一抽一抽的,喊话声音像一只瞎吼小豹子。

喻文州那时还不如现在这样成熟,更不如现在这样习惯一个哥哥的身份,不会安慰别人家的小朋友,也不会安慰自己的弟弟。

“你……不要哭了,对不起,你还给我好不好?这样我还是欠你的。”五岁的喻文州能想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也就这样了,黄少天却不买账。

“才不要,谁要亲你啊!妈妈说只能给喜欢的人亲!你赔我!”

“可是,我也喜欢你呀,真的,我不讨厌你。”喻文州很认真的给他一个友好的兄弟的拥抱,黄少天扁着嘴,不情不愿的接受了。

关于这件事,喻文州说,他当时摆明了一脸快来抱抱我的样子,并没有不情愿。

黄少天根本不信。

他现在承认,他很想让喻文州看穿他,他需要喻文州的拥抱,不管来自亲人、爱人还是陌生人。

 

回到家后黄少天自己草草做了饭,吃完将碗筷堆在池子里,洗澡睡觉。

哪怕他睡不着,也知道这时候他没别的事可以去做。再怎么看他们也是兄弟,有些喜欢哪怕显而易见得如同姑娘弯腰露出的雪白胸口,都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黄少天已经没有那么生气慌张了,躺下之后更是心绪平和。喻文州这件事做得不论故意与否,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黄少天和喻文州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什么完美稳定可言,甚至可以说是脆弱。哪怕他再怎么认定彼此喜欢,不说出口得到回应,早晚是一场春梦了无痕要完蛋。

他回家时先是惶恐喻文州并不喜欢他,他的那些温柔宠溺无可奈何,是对弟弟的爱,全是黄少天一厢情愿的错觉。冷静之后又认为不可能,但喻文州是否在向他索求什么,他又是不是敢给,黄少天做不到理性思考这两个问题的。

他以为的喜欢,以为的十足亲密和信任,可能只是他恋爱经验匮乏,胆小过头没见过世面罢了。自从意识到对于哥哥难以启齿的禁忌之爱,他就再没想过像正常人那样去恋爱。就算喻文州给他一个机会,他也不太相信彼此可以做到。

 

喻文州大概想不到黄少天是抱着这样有点可笑的悲壮的态度在喜欢他,喻文州并不像黄少天心结如此之重。

在黄少天十五岁那年,他和喻文州尚在睡梦中时,他们的父母就因为车祸离世了。同时面对噩耗的两个孩子的不同之处在于,黄少天有个糟糕的心理阴影。他有一位远房表亲,曾经借住过一段时间,他记得他就站在客房门口,亲戚看着他说他是丧门星,克死父亲,早晚要克死母亲。

这些话黄少天谁也不讲,也很难有人相信两三岁的孩子,记忆力会这么长久。他有自己的自尊和壁垒,他不信也不屑,直到这个平静的夜晚过去,黄少天迎来人生第一次彻头彻尾的崩溃。

这天之后他们的生活发生很多变化,原本距离适当的家庭环境迅速向内压缩,葬礼上不断地听到要两人相依为命,做好兄弟的安慰寄望,黄少天压抑着心里的秘密,对安静沉着的喻文州,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依赖和信任,他第一次深信不疑,他们就是兄弟,他会得到救赎。

这样的状况下两个人会彼此依赖到什么程度,不曾经历的人永远不能理解。

那时他们甚至不敢在家住,干脆用遗产的钱买了新房子,二人一人一间,客房留给常住的他们的监护人,喻奶奶。

刚搬到新家,黄少天根本不能一个人睡,喻文州的房间就变成双人宿舍,直到一年后,黄少天突然说他要自己睡时才结束亲密同居。喻文州理所当然点头,不管心里如何不舍,也只当是黄少天不再怕了,给他铺了被褥,微笑着向他道晚安。

也许是这时候的黄少天知慕少艾终于开窍,也许是这突然的家庭变故导致,他对喻文州太过亲近依赖让他情感错乱,黄少天一个人纠结了半年,才恢复成一个活蹦乱跳活力无限的弟弟。

再过去两年,直到两人送走喻奶奶,当真是人世间站立,两个人只有彼此了。

黄少天也终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性格,完全定型。

 

就这样回忆起过去,黄少天越来越清醒,清醒到喻文州近期的表现全都倒带一遍,也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

这时的喻文州总是离他很远,他们的亲近是因为喻文州主动,从来不是他的主导。挫败感和失控感让他难受,黄少天又想起那个人的话。

你克父克母。

你克父克母。

你克父克母。

“喻文州不爱你。”

黄少天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突然就开始流泪了。

喻文州推开黄少天房间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他,小声抽泣掉泪,和小时候哭得一模一样。

“少天……”喻文州跪坐在他床前,显然是没想到黄少天会被打击成这样。

黄少天抬头看他,无助的像他第一次踏进喻家的门,茫然又胆怯。

“文州……哥,你抱抱我,可以吗……”黄少天哽咽,低头说着话却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去。

喻文州叹口气,确实感到了后悔。他没想到黄少天反应这么大。他俯身拥住黄少天,很轻声的讲:“少天,什么都没有,我去吃了一次饭而已。以后也不会去了。”

黄少天拼命摇头,但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喻文州轻轻拍着他的背,等到他呼吸渐缓,将黄少天从被子里剥出来,握住他想抽离的一双手。

黄少天心情平复了许多,羞耻心就渐渐上涌,想到刚才自己的样子就狼狈不堪,不敢再对上喻文州的眼神。

“少天。”

忍不住又抬头看他。

“我不会再逼你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总之我不推卸责任,以后不会了。我们就这样,这样就很好。哥哥不会离开你的,放心。”

喻文州一字一句讲得很慢,黄少天听得不可谓不心安,也心里发堵。是他在逼喻文州才对,用一场不受自己控制的示弱,逼喻文州的退步。

“我、文州,不是的……对不起,我有心结,我……我说不出口……”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喻文州眼里已是坚定,“黄少天,你听好,就算你什么也不能给我,我们也会就这样过完这一生。”

说完又补了一句。

“不要不相信我。”

黄少天控制不住哭起来,他抵着喻文州的肩,抓着他买给喻文州的衬衣,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他内心的恐惧支配了他,他害怕了,喻文州又救了他,他情绪内敛冷静的哥哥,从来都没有抛下他。

喻文州还是温柔不动的模样,轻轻搂着黄少天,“你这样,我会心疼。不要觉得愧疚,我们都一样的,我和你是一样的。”

他们就这样睡着,醒来时什么都没发生,照常各自上班,只是谁都一身僵硬,血肉都酸痛。

 

黄少天好几天都不能面对喻文州好好讲话,只好尽力错开彼此的出行时间,周末时却无处可躲。

这一次的事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心虚,一场莫名其妙的无理取闹,换一个无事发生过的结论。

而喻文州还是那副笑得人心怦怦跳动的文雅模样,退回理智线内主动的回应着他的每个不安。

黄少天觉得快疯了,到底谁在逼谁啊,他兵荒马乱溃不成军,喻文州不攻不退,就在城外站着看他。

 

黄少天内心的某些情绪压抑着,久了就会烂在肚子里不生长。喻文州向他展示,某些心情压抑着,太久了可能会死掉。

关于我爱你这件事,还是不能说。

 


3.

房子住了很多年,从两人中学毕业到大学毕业,再到喻文州漫长的外科医生道路上的熬,最终也是熬到工作小几年了。

所以多少也会有点老旧,热水器响起时厨房如果开水龙头,浴室水压会变小,多开一会儿就变凉水。

所以黄少天洗澡的时候喻文州不会进厨房,今天除外。喻文州走了个神,去厨房接了一壶水烧茶,等到水漫碗池才赶紧关掉。

一扭头黄少天顶着一头泡泡愤怒的看着他。

“可是听见了吗?我在浴室怎么叫你都听不到!真是……算了算了我先回去洗头。”怒气冲冲而来,怒气冲冲而去,是他的充满活力的弟弟。喻文州苦笑,黄少天自我调节的很快,他谈得上是欣慰表情的去泡茶了。

只是水刚刚烧开,突然就停了电。

喻文州神经一跳,怎么又停电。这会儿是傍晚了,天色马上就隐没,喻文州先是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少天,你洗好了吗?停电了。”

“我靠果然是停电,幸好我洗完了,你等等我换个衣服啊。”

听到这话喻文州松了口气,要不然再洗个凉水澡,四月正是春季流感期,谁知道会怎么样。

“嗯,不急,我去打电话问问物业,你手机在旁边吗?”

“在在在,没事不用管我。”

喻文州的手机在卧室充电,等他正听物业解释为什么停电时,黄少天一个闪现……?就进了对面的卧室,顺手死死关住了门。

喻文州尽管视力不是5.0但也不差,如果他没看错,黄少天是光着跑出来的。

“……哎呀,所以说就是这样,市里他们那边已经在抢修了,不出意外两个小时内会恢复供电的,喻先生,喻先生?在听吗?”

“……”喻文州挂了电话。

很抱歉了物业,但是现在他不是很能组织得起语言。

 

黄少天缓缓打开门缝,喻文州就站在门口看他。

“嗨,晚上好。”黄少天眨眨眼,很自然地开口。

“晚上好,出来喝茶吧。物业说今晚能恢复供电。”喻文州看他一眼,转身先出去了。

黄少天乖乖跟出来,他其实还不是很能自然地面对喻文州,但这种天色昏暗时的室内,他的逻辑还算好用。

其实两个人都应该承认一点,只有面对这份感情时的两个人才是混乱的不理性的。

喻文州开着手电放在桌沿,两个人的脸都不甚清晰,朦胧带点沉默。

“喝吧,泡好了。”喻文州推过去茶盏。

“嗯。”

黄少天想到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喻文州的时候,也是一个停电的夜晚,床头的小夜灯灭了,他半夜醒来,害怕得紧,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悄悄缩进喻文州怀里,喻文州睡眠很沉,只微微动了动,下意识拍拍他的背。

黄少天仰头就能看到喻文州的睡脸,他突然很想亲一下喻文州的嘴唇,它看起来柔软又甜,他也这么做了。

喻文州轻轻嗯了一下,黄少天僵住不敢再动。

“喝吧。”喻文州给他续上一杯,又给自己续。

他才品出来茶里加了点金银花。

喻文州很注意养生,也默默规范黄少天的日常作息饮食。他连着好几天在公司“加班”,回来都睡的很晚。喻文州在给他败火。

 

他意识到世上再也没有能像他们两人,从陌生人做朋友,亲人做情人,从牢不可分的亲情中产生忠贞炙热的爱情,又归于平静的湖面。他止步不前,喻文州和他一样痛苦。

“哥……”黄少天斟酌再三,开口了,“好像又要下雨了。”

喻文州没做声。

“我不怕。”

这没头没脑的话,喻文州反倒是更愿意接话。

“不怕什么?”

黄少天心想,这可真的没太大关系,他只是想,他们的父母,乐见他们被情爱困住脚的模样吗?亲情困住他们,爱情也要困住他们,如果父母尚在,他们会做什么选择?

黄少天自认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他们除了身体接触的克制,精神上早就共沉沦做爱八百遍了。

昏暗光线里,黄少天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站起身跨坐在喻文州身上,伸手遮住了喻文州的眼睛,轻快地吻了三次。

喻文州很平静。

“你欠我一半爱,喻文州。”黄少天神经紧绷,他们靠的很近,张张嘴就能吃到对方吐出的气息。

“你欠我的,你要还给我。”黄少天又靠近些,鼻尖相抵。

喻文州拿开黄少天遮住他眼睛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

“好。”这字好像一枪打在他的泪腺上,黄少天闭了闭眼,凑上去缠吻。

只有你能让我看到爱情。

 

有在檐下等雨停的人,自然也有冲进雨中等不及的人,两种选择,没有谁比谁更聪明或笨。

喻文州想让黄少天选择喻文州,而黄少天选择了喻文州。

 

亲爱的,外面又下雨了。

 

 

-完-


*对兄弟梗言尽于此了,写个伪兄弟都分析情感到头疼。再也不考虑挑战父子了

*第一次写黄少天哭成这样,极限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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